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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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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開燈怎麽會是綠光?”隔得老遠,林曉竹瞅見李導的臉都綠了。

那燈光師被李導喊得心發慌,他結結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把燈在哪兒擺好了,根本就沒有接電源。”

樹蔭下,李導的臉耷拉下來,面色難看,他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敢動。那幽幽的綠光在角落裏面看得讓人心裏焦灼。

林曉竹拉了下語天的衣角,她對他微微點頭,語天也沖她點下頭。

“導演,我去看一下。”她下巴揚起,指向那綠光中。

鞋子輕輕踩在樓前樹木掉落的枯葉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她走了沒幾十步,就到了那綠光之處。

那燈光師布置的燈並沒有亮,反而是等燈罩上落著一層慘淡的綠光,這些在外面人的角度都看不到。

光源不是燈光,那是什麽?

她微微擡起頭,看到頭頂綠色的玻璃,心上的石頭落地,“導演,這上面有塊綠色的玻璃,外面的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就是綠色的,不是燈光發亮。”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麽東西呢。”燈光師軟的腿又硬起來,他壯著膽子道:“這十年前的樓房幹嘛在門口裝塊玻璃?還是綠色的,設計師口味還挺獨特的啊。”

“是啊,怎麽會在這裏裝塊玻璃呢?”林曉竹呢喃自語,突然,她的第六感感覺到異常,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盯著她,她心中發寒,如坐針氈。那東西就在樓梯旁,她唰一下轉過頭去看。

“怎麽了?”走進來的語天背手站在她旁邊,和她一起觀察起這塊玻璃。

林曉竹往他身後望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她眼睛微瞇,搖搖頭,道:“沒什麽東西,就是這塊玻璃看起來很新,和其他破舊的墻皮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經常有人來擦它,但是它上面甚至都沒有什麽刮痕,我現在傾向於第二種可能,這玻璃是最近剛換的。”

“對,是最近剛換的。林駱從我家中特意買的。”語天慵慵懶懶斜站著,由於旁邊的墻上長滿了青苔和黴菌,他沒有靠在墻上,站得離林曉竹很近。

“你家?怪不得我說一塊玻璃上怎麽花紋還是八卦陣呢,這玻璃是用來除邪的?”林曉竹眼神兒修煉後變得極好,她恍然大悟才發覺那花紋是陣法。

語天沈默著搖搖頭,他眼神沈重落在那破舊墻皮上,上面隱約有一個黑色的手印,看起來怨念極強,良久他道:“不是除邪的,是用來鎮壓的。”

“嘶,兩位,不要在這裏講這些妖魔鬼怪!我們拍的是鬼片,講這些犯忌諱的!”燈光師過來檢查燈光剛好聽到他們的談話,他一臉緊張道。

林曉竹和語天相視一眼,甚是無奈,犯忌諱算什麽,大哥您知道您在有鬼的地盤拍鬼片嗎?

“導演,你們先布置,我們去上面熟悉一下地形啊。”林曉竹和李導打個招呼就拉著語天、林鹿往樓上走。

她沒有選擇坐電梯,畢竟是要每一層樓都檢查過去,看一下那發出哭泣的女鬼到底在哪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語天這個閻王爺在她旁邊的原因,他們檢查了五層樓的房間,沒有發現一絲異常。只有六樓還沒有被檢查。

黑暗裏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一個生得矮小的保安,他戴著個墨鏡,讓人看不清眼睛,他粗壓著嗓音道:“你們是什麽人?”這把兩人一鬼嚇一跳。

“叔叔,你好,我們是來拍戲的人,上來熟悉熟悉我們的拍攝地點。”林曉竹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鐵柵欄被大鎖鎖住,她將目光轉移到這保安身上,看他應當是個瞎子,年紀四五十歲,個子矮小,膚色有點發黑。

“哦,我知道了,你們就是林總親自交代過的說是來解決這棟樓問題的人。”他長嘆一聲,“不過啊,這六樓你們不能上去,我也和林總說了,你們自行在一到五樓活動都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林駱居然還和他親自交代?林曉竹有些不信,他一個小保安是什麽身份,林駱怎麽可能還跑來交代他?

語天發出笑聲緩和了一下陰暗的氣氛,他語氣親切:“叔叔,哪有那麽可怕啊,我們來就是為了這六樓來的,你都不讓我們上去瞅瞅,到時候問題沒處理好,怎麽和林駱交代啊?”

“六樓!哎,我不怕和你們說,這十年裏林總也找來了很多看著很厲害的風水道士來除了樓裏這妖孽,你們聽我講完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後,也會害怕得不敢進這個樓的,接下來的日子還要拍戲,你們確定不害怕要聽嗎?”老保安的聲音滄桑,像是用舊的煙筒在水泥地上敲擊。

“叔叔,你就說吧,我們不怕鬼的!”本身就是鬼且見過眾多惡鬼的林鹿一點都不害怕,他握緊拳頭,他眼睛發亮,想要馬上就得知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為什麽會進這樓後神秘失蹤然後死在市區內的樓房裏。

“好,那你們聽我慢慢講。十年前,建這樓的時候,我就是這兒的保安。這樓最初的異常是進來了三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一個是林總的弟弟,林鹿。他們都消失了。

林鹿那小夥子還是個高中學生,我在報紙上見到過他和他哥站在一塊兒,一看他是林氏的二少爺,心中很是羨慕就多看了他幾眼。結果當天,我們工地上來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是一起走進來的,好像有點口角紛爭,我也沒太在意,就註意到那女人很漂亮,男的長得不能說醜,也算不上好看。

他們倆走進去,當時我的保安亭離樓還有一段距離,看不清他們是不是來樓裏了。過了會兒,林鹿也來了,我一眼就認出來,那不是報紙上的二少爺嘛!我笑著和他打招呼,他臉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和我點頭後就貓著腰進去了,我說不上來,但我覺得林鹿在尾隨前面的兩人。

過了不了多久,我被人打暈過去,等醒來時,兩只眼睛就瞎掉了,被工地上的生石灰給抹了眼,一輩子就這麽廢了,後來還是林總體恤我,讓我繼續守著這兒。”

“尾隨?”林鹿一臉茫然地聽保安講自己十年前的舉動,他完全不記得這事兒。

“你先別急,奇怪的事情這個時候才真正開始。這兒的六樓剛開始是沒有上鎖的,我還在外面當個瞎眼保安。後來樓裏面的陸陸續續來了租客,他們沒有一個能在這樓裏睡個安穩覺的。有的人一整夜做的都是噩夢,聽說夢裏是白衣女人飄來飄去,有的人是早上醒來發現床頭拴著一根粗麻繩,麻繩松松垮垮繞著自己的脖子。

有些人遇到的事兒更奇怪,據說他們當時是六樓的租戶,一個男人,在上公共廁所時,看見黑色的長發在隔板下面。反正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我們發現,把六樓上鎖後,這棟樓的租戶就不會遇到詭異的事情。但是這把鎖鎖不住那妖孽的哭泣聲。

這也就是夜裏為什麽總能聽到哭泣聲音的緣故。不過樓裏面的租客陸陸續續也都搬走了。

好在這把鎖用了十年也沒有壞,如果壞了,我也不知道如何再找到當年的老道求這樣的鎖了。”保安低沈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地嚇人。

林曉竹伸手去摸那把鎖,鎖上面的法陣上的鎮壓作用在這十年時間裏早就消逝殆盡,防不住女鬼的。她想起剛剛自己的第六感,寒毛忍不住豎起來。她保證,剛剛在看綠色玻璃的時候,那女鬼就在一樓看著她。

見保安堅持不給他們開門,林曉竹悻悻而返。

“那老保安在這裏待了十年,居然沒有出一點事情,他說的那些靈異的事情全部都是別人遇到的,他沒說自己遇到的啊。”林曉竹越品越覺得不太對勁兒,她轉身就微信上發消息給林駱確定是否真的有這麽一個保安在鬼樓裏面活十年。

“或許,他有不被嚇到的理由。”語天捏著下巴,沈思半天,似是而非說了這麽一句話。

“導演在喊我們,我們快去吧。”林鹿看了眼小群消息,“剛剛聽保安叔叔說話聽得太入迷,我今兒臺詞都快忘記了。”他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你說你非來演什麽戲,你的事情,你主人會幫你查清楚的,你非要來挑戰演戲,我和你說,等下要是因為你NG了,我就打死你!”語天臉上笑嘻嘻。

“主人,他欺負我!”林鹿躲到林曉竹身後,委屈巴巴。

還能怎麽辦?自己的馭鬼自己寵唄。

林曉竹道:“林鹿他年紀小,演大學生也不違和,不像某些人吶,老黃瓜的年紀非要刷層綠漆,哎,就是要扮嫩!”

語天被堵得噎住,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那麽光滑細嫩的老黃瓜?”

終於開拍。

他們先在樓前拍了一段對話,大意就介紹一下為何來這鬼樓,介紹一些人物關系。

下一幕是要拍他們進電梯。

攝像機位擺放好後,幾人確定好走位。

林曉竹裝作弱不禁風的樣子抱住戲中男朋友的手,看起來像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語天頓了頓,輕快調侃:“最近夥食不錯。”

語天右手護住她,五人一起走進電梯念了幾段臺詞。

因為要拍電梯上跳躍的紅色樓層燈,他們五個面對著攝像機按下“五”的樓層按鈕。

攝像機裏紅色的數字從“1”一個一個往上跳,待在電梯裏的林曉竹倍感無聊,腦子一抽,手欠,按了一下電梯上面的“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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